给病人治疗，母亲吃着土郞中的药，身体越来越虚，只有土霉素对肠胃病还作用，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母亲已经是面黄肌瘦，丧失了劳动能力，平日里的农活，全靠父亲一人承揽，而家里的经济来源，全倚仗十几亩的苹果树，到了苹果采摘季节，父亲便推着平板车去山地摘苹果，母亲留守家中，将苹果分成上、中、次几类，几类果的价格自然是有悬殊，南方来的商贩对于次类果，根本是不屑一顾，只能便宜卖给果酱厂。对于应季水果，时间是关键，当采摘的时令到来时，别人家人手足，几日便采摘完毕，而父亲一个人总是要忙活大半个月，所以赶不上采收的好价格，甚至对于果园的管理，父亲也是力不从心，所以苹果的亩产也低于其它户，质量也逊于其它户。张海去县里上高中时，家里开支增加，村民们看到这家人过得实在太不容易，乡亲乡邻便在苹果树追肥和采摘的时候过来帮把手，大伙形成了不成文的约束，在采摘季节，首先帮张老汉家把果子采摘完之后才回各家果园采摘，一些长期过来贩卖苹果的南方商贩，了解情况后，也尽量的照顾张老汉家。大学四年，张海家的经济更是入不敷出，十几亩苹果树的经济产出，根本维持不了张海大学的学费和生活开支，父亲便开始挨家挨户向亲戚借钱，可是贫穷的农村，经济的发展一直滞后，每家的经济产值，在小孩教育，老人养老，基本生活之后，盈余不多。在张海上大三的时候，父亲实在是借不到钱了，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向亲戚乡邻开口，这种旧帐不还，新帐累加的局面，已经让父亲在亲戚和乡邻面前失去了诚信。而中国最厚道、最朴实的便是农民，几位邻居便开始在村里张罗，提议大家以捐助的方式来帮助张海完成学业，整个大三、大四学期，张海的学费和生活开支，全凭村民的捐助，张海在生活中学会了节俭，也不敢谈女朋友，虽然也有情同意合的女生，张海也得退避三舍，虽然在思想和精神上也有过恍惚与抗争，甚至摇旗呐喊，但终究是理性战胜了感性，规避了一切的异性意趣相投。张老汉身上有两个帐本，一本是借钱帐本，一本是捐助帐本，他希望等张海经济上有创收的时候，能及时的偿还和帮助乡邻，让自己的诚信重新得以奠定，让所有的好心得以回报。
张海家没钱接上电话线，电话打到的是村支书家，通话结束，张老汉放下话筒，也放松了激动的心情，扶着孱弱的老伴欲离开村支书小院，村支书上前递上一支烟，两老汉划上火柴点上烟，闲聊了一阵，临走的时候，村支书朝张老汉夫妇嚷道“老哥呢，苦尽甘来呢！“张老汉眼里噙着泪花。
张海放下电话，支付了电话费，白天那种自鸣得意的心情荡然无存，一切来得太不容易，安心工作吧！张海在心中鼓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