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向来不愿涉朝堂纷争,因我当时深陷其中,也断不能要求师父而破坏自己的原则来帮我,徒儿都明白……”
“丫头啊,你这一世,活得是比你师父我还要通透,还要清醒,为师这一世的厚脸皮,现在竟也有些愧疚了……”
言奕衡笑着,抿了一口茶,清香四溢,用折扇点了一下以安的头,道:“小丫头,念过书吗,识字吗?”
以安撅起红嘟嘟的嘴,似有不服气地说:“言先生可不要瞧不起以安,从两岁开始,郡王叔叔就教我识字了呢,现在我都会背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还有很多诗词了……”
言奕衡满意地点点头,对阿淼道:“不错,你这个女儿,有你当年的那股子伶俐劲儿,祯郡王还真没白白辜负这五年的托付,这个小丫头,为师喜欢!”说着,望望外面,不知何时雨已停了,便起了身,“走,再去考考小丫头的学问……”
阿淼看着言奕衡牵着以安走了出去,也站起身来,从窗户向外看去,果然,风停雨住,天气晚来秋。
日子一晃,言奕衡竟也在小筑待了三日了,这三日中,除了教以安各种匪夷所思的技能,就是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让识字尚未齐全的以安念来听,阿淼便感概,这是要再教一个陆沅夕出来的架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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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晌午刚过,以安急匆匆地跑进屋里,扯着阿淼的袖子就要往外拖:“娘亲,你去看看白虎吧,它好像有些不对劲……”
阿淼忙放下书出了屋,只见一向温驯的白虎马此刻竟四蹄乱跺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它焦躁不堪,甚至直想挣脱了那缰绳般。
“这是怎么了?”阿淼上前用手轻抚着白虎的头,白虎忽地重重地哼了一声,甩开她的手,这些日子以来,还是第一次见白虎如此模样,难道是生病了吗?
“以安,去屋后找言先生,请他赶紧过来看看……”
以安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屋后。
这时,白虎已然挣脱了缰绳,抬起前蹄,仰天长鸣一声,撒开四蹄,掉头朝着竹林奔了去。
阿淼大惊,也等不及等言奕衡过来,随即循着白虎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竹林碧翠,秋日的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散散地照下来,随着风动的沙沙竹语声,那地面上斑驳的光影也绰绰抖动。
阿淼沿着白虎的马蹄印,一路向那疏疏密密的竹林深处寻找着,脚下的路并不算好走,昨夜刚下过雨的泥土很是松软,那马蹄印竟蜿蜒着伸向更深的山林。
“白虎……”阿淼轻声呼唤着,生怕再惊着了那灵性的马儿。
林间静谧,无人语,无鸟语。
走着走着,马蹄印消失在了前方的尽头,阿淼也顺着走过去,眼前顿时一亮,竟到了一处偌大的山坳中,四周都是齐膝深的麦穗,蜂飞蝶舞,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半年了,阿淼竟从不知,这里藏着如此这般一片美景,她不禁看呆了。
可是,白虎跑来这里,却是为何?
阿淼向前走着,忽听得前方依稀传来像是马儿的嘶鸣声,随即是一阵宛如天籁般的悠扬笛声,如清风般拂过这片麦田,宛若朱雀轻鸣,不绝于缕。
这是……断相思?!
这里如何会听到断相思的笛声?
阿淼猛地抬起头望去,眼中只见一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面对着那山坳之巅,孑然立于前方的麦田之中,像是不沾染半分尘埃的仙人,那笛声,便是从他手中那玉笛传过来的,白虎马则又恢复了常态,无比依恋地靠在他的身旁。
笛声住,男子缓缓转身,下巴微微抬起,如星般的眼眸墨黑深邃,如雕刻般的脸庞俊美绝伦,顿时,像是坠入无边的绮梦。
梦,是梦吗?
阿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