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地站着,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竟不敢轻易上前一步。这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又无数次在梦醒后破灭,此刻,是真实的吗?
瑞谚,是瑞谚……
不知是害怕又是一场梦,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泪水如瀑,五年来积压着的所有思念,痛苦,悲伤在此刻,随着那咸咸的眼泪崩溃决堤。
瑞谚伸出手来,明朗地笑着:“怎么了,过来啊……”
僵硬如冰的双腿此刻竟像是恨不能插上翅膀,转瞬便飞入了他的怀抱,双手将他紧紧缠住,似乎稍稍松一些,他便又再不见。
这个怀抱,如初温柔,这个心跳,如初温暖,真实得让她痛哭失声。
夕阳压山,淡红色的晚霞涌现出来,堆叠着微笑,露出了山间恬静的黄昏。
万籁俱寂的夜晚,在几场雨后,小筑旁的那条干涸多年的溪流竟又流淌了起来,那潺潺的水声在这个夜里,却是更显宁静。
以安趴在窗户上,远眺着溪边紧紧依偎着的那一双背影,不解地对言奕衡说:“言先生,您的智慧天下第一,能不能告诉我,为何爹爹一回来,以安就不能和娘亲睡了?”
言奕衡眼珠一转,摇头晃脑道:“问得好……这样,以安,你待会儿过去跟爹爹这样说……”说着俯身对以安耳语了几句,以安笑着拍了拍手,响亮地道:“好!”
阿淼靠在瑞谚的怀中,看着奔流的溪水:“所以,当年在南海战场上,你是被师父救了去?”
“当年那场大战,惨烈异常,若不是那一掌,我根本无法击败瑞诚,但也是那一掌,将全身的血液都逼得倒流,重创了五脏六腑,确然应是活不成的,后来言奕衡找到我的时候,我仅余下最后一口气,他便把我带了去,日夜以药汤治疗调息,五年来数次危在旦夕,但最终,我还是挺了过来,这才能再次见到你……”
“这五年,你们究竟躲去哪里了,竟是连祯郡王也给瞒过了……”
“瞒着瑞诀也实属情非得已,一来我的伤确是需要绝对的静养,不能有任何人任何事干扰我的心智,二来,一开始言奕衡也是没什么信心能治好我,失而复得再而失,于你们来说,也是太过残忍,所以索性藏了起来……”
“五年的疗伤,你定是受了许多难以想象的非人折磨,可是我都没能在你身边,对不起,瑞谚,对不起……”阿淼抚着瑞谚的侧脸,泪光闪动,声音哽咽,“现在老天终于是把你还给了我,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包括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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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谚转头看了看小筑那边,在阿淼的额边一吻,“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五年,在鬼门关前徘徊的,又何止我一人……若当年我知道你有了孩子,那样的情况下,是不会让你生下来的,对不起,沅夕,我不知道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多苦,历了那么多痛……”
“当年,素尘和安菡都曾劝说过我,但纵然你们都反对,我还是会生下来的……瑞谚,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五年里,只要一想到我还有以安,就什么都不怕了……”
“以安,这个名字……”
“对,以安,我们的女儿,她叫以安……”
瑞谚没有说话,只将阿淼抱得更紧,他的肩头微微颤动着,她感到他浓厚的呼吸拂在她的耳边,像是激动的喘息,又像是安静的哭泣。
“瑞谚,你让我等你,我等了,你说你一定会回来,你也回来了,现在的我,有你,有以安,却再无那红尘不休纷扰,这一生,别无他求……”
瑞谚抬起头来,以掌心覆在眼前这张脸上,这张脸,是他在疗伤中数次危重之时咬牙坚挺过来的念想,是支撑他要活下来这一强烈意愿的唯一信念,此刻,这张脸,真切地就在眼前,数年过去,依然若天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