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娘一进了永宁郡王府,就如同将小石块投进了大海中一样,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她娘家虽显赫,可永宁郡王府里的男人毕竟是姓景的。
又有柯明碧这样的庶长嫂,恐怕日子也不会比她在齐家好多少。
新妇想在婆家站稳跟脚,总是有些难的。就比如她自己,前生在齐家摔的头破血流。
到了十月十一日,距离齐延同她说的回来的日子已经不远。她原来以为接下来几日也能平静的过去,宫里却突然出了事。
昭永十年,齐淑妃因谋害元俪皇后而被贬为庶人。曾经服侍过她的一个早已经被放出宫的嬷嬷却忽然敲响了宫门前的登闻鼓,为齐庶人喊冤。
她手里还有一封当年齐庶人写给她的血书,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血书上说,是张皇后在元俪皇后的安胎药中下了毒药,以三皇子要挟,逼她不得不认罪以保全自己的儿子。
宫中只彻查了两日,便定下了张皇后的罪,将其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又将齐淑妃复位,追封为元容淑妃。
这件事于张家,甚至于三皇子都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可于齐家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听说这几日,宫中已经在拟旨意,恢复从前诚毅侯府的一切权益了。
事关自己的亲女儿,便是沛柔不进宫去探问消息,何太夫人也是要逼她进宫去的。
沛柔却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背后,还有四皇子与齐延的手笔。因此十月十四日她便递了牌子到东宫,准备去见嘉娘。
就算是她自私好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前生到她去世也没有定论。万一这只是栽赃,伪造的证物和证人,她这样急匆匆的进宫去,不能去找站在四皇子身后的太妃。
嘉娘自然允准了她的折子,第二日一大早,沛柔便进东宫去找嘉娘说话了。
许久未见的贞静公主知道她要来,也早早地等在嘉娘的殿中了。她的眼睛有些肿,想来这几日为了她母后的事情,她也没有少操心。
行完了礼,贞静公主就先笑道“真是一嫁了人胳膊肘就往外拐,都四个多月了,也没见你递牌子进来看看我们。”
“如今为了婆家的事情,倒是着急忙慌地就进了宫,身后有狗撵着你不成?”
贞静公主这话说的妙,何太夫人不就是这样。
沛柔就笑了笑,“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叫声公主,好像透着股子不亲切,可叫四嫂么,毕竟又还没过门。”
“况且你方才说了这话,岂不也是骂你自己将来胳膊肘往我们徐家拐了不成?”
贞静公主便道“谁是‘你们徐家’?你如今可是他们齐家的人了,别想着占我们徐家的便宜。”
沛柔不依不饶“姑奶奶回娘家可是贵客,我这四嫂倒好,还没进门,先要把姑奶奶赶出门去了。”
嘉娘不擅长说话,听沛柔和贞静公主说话,也只是在一旁笑。许是她们动静有些大了,原来睡在小床中的皇长孙忽而醒了。
倒是也并不哭,只是扶着围栏站了起来,睁着大眼睛看着沛柔她们。
嘉娘一回头才发现儿子已经醒了,就将他从小床中抱出来,放在自己的膝上同他玩。
皇长孙已经满了一周岁了,还不会说话,却已经能走能跑了,这一向就在大人怀里呆不住,非要挣扎着下地。
嘉娘便让乳娘跟着他,不叫他磕着碰着了。他也并没有在殿中乱跑,只是少见沛柔,走了几步,抱住了沛柔的腿。
贞静公主便笑道“这小坏蛋,本宫日日都来看他,他也不知道向着姑姑,看见个好看的姨母,便往她那里跑。”
“可见啊,这审美都是自小就有的。”
皇长孙的眼睛晶晶亮,生的很像嘉娘,让沛柔一下子心生怜爱,要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