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害的位置,雀鸣也是有些底子的,躲过速度不大的石子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莳兰没有练过这些打打杀杀的门道,她扔的位置是随机的,力度和远近也是随机的,雀鸣好几次被莳兰扔的石子砸到,虽说不轻不重,但若是箭,那恐怕也早已伤得不轻。
沈谧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喊了停,又授了她几个躲避的动作之后,不知从何处又拉来一大筐石子。
“当你视线里的石子飞出的一瞬间,你就要预计它的下落位置。”沈谧让她喝了口水,“还歇会儿吗?”
“不用。继续。”
雀鸣将额上的汗用袖子一甩就又回到了位置上。
在雀鸣宁静的世界里只有骨骼运动和自己的喘息声,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爹爹教的和沈谧教的动作,尽量让肢体在飞来的石子面前协调。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莳兰扔的石子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突然的一瞬间,她的世界里突然变成了周遭白茫茫一片,胸腔中一团燃烧的火,只剩下空中定格的石子,好像一切都慢了下来。
身体好像不是她的了。
沈谧和燎远都震惊于她一连贯的翻身跳跃动作,没有与任何一个石子相碰,甚至衣带都与石子擦肩而过,最后单手撑地再起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莳兰激动的丢下手里的石子冲上去抱住雀鸣大喊“主子你做到了!”
雀鸣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扑过来的莳兰摇晃,沈谧替她取下耳塞的那一瞬间世界都嘈杂起来。
“刚刚那是我吗?”雀鸣有点发懵,感觉刚刚的瞬间不是自己。
“不是主子是谁呀,我们主子骨子里是有潜力的,跟常人可不一样!”莳兰比雀鸣还要高兴的扬起了下巴,雀鸣这才发现她满头都是汗,再看看燎远也有些接不上气了。
心中有些感动和不忍,便也高兴的点点头,给莳兰擦擦汗,给自己擦擦汗。
“明日练习进攻的能力。”
“不用明日了,就今日下午吧。”
许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过了,雀鸣想趁热打铁练出效果。
毕竟不能再拖他后腿了。雀鸣看了一眼沈谧向她点头的样子,更加坚定了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心的想法。
夫妻风雨同舟,我既为他妻,便要尽己所能保护他。这样的话,爹爹和娘亲也会很高兴他的宝贝女儿长大了吧。
雀鸣想着这些,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上的疲惫了。
今夜子时,刺杀开始。
坠茵在念月房里擦拭一只锋利的簪子,而后将簪子别在了高高扎起的发髻上。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描了个浓浓的眉,画了个上翘的眼角。
“秦楼无秋,今夜祭奠。”
坠茵打开了桌上一只鎏金赤红漆的桃木匣子,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宣纸。对比之下,镜中的自己与画中的人颇有几分相像。
毒针重新又上了一层毒,藏进了衣袖贴在胳膊的油纸上。穿上他当年留下的圆领野鹤长袍,端起他留下的折扇,却失了他当年一丝风韵。
亥时的夜晚,楼顶静谧的令人骨寒。
“楼主,一切准备妥当。徐文大约还有一刻钟到秦楼。”
“备好行清阁。”
槐序知道,楼主连行清阁都用上了,这个徐文恐怕是不得善终了。
因为匿名信是她写的,唯一一个从徐府出来的戏姬也是她,现在要复仇的也是她。
槐序借着自己成功引诱徐文将其他人支开,坠茵一针飞出直入他口中。
徐文说不出话,掐着自己脖子瞪圆了眼睛卡在空中。槐序有眼色的退到一边,取出腰间匕首以防发生意外。
坠茵取下的发簪,在指尖转了一圈,随即便插进了徐迈的脖子。
“替那些冤魂还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