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之后,指出这个办法会导致的问题、错误。
第二天一早,天才亮,起床号吹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要和遥远的锡兰、印度绑定的归义军士兵起来吃饭、解手、准备列阵的时候。
牛二等人顶着乌黑黑的眼圈,来到了刘钰旁边。
海面上,军舰已经准备起航,船上装着大炮,根本不准备用牛二等人缴获的荷兰炮。
船上也有补给,也根本不需要再花费时间将井里汶的补给装到船上。
李欗要率领着舰队朝西前进,为围歼荷兰撤走军队的归义军物资和炮击支持。
刘钰留在了岸上,要和归义军一起行动。
看着眼圈发黑的牛二等人,刘钰忍不住笑起来道“好嘛,人家读书的为了当官,十年寒窗苦。你们为了当官,想清楚爪哇的事,这是一夜没睡啊?”
牛二也不扯大旗,拍了拍还有些不清醒的脸,笑道“鲸侯这话是真的没错。要不是能当官,有几个愿意苦读十年圣贤书的?有那时间,看看小说、听听戏文不好吗?”
“我们这么干,不也是为了个前途吗?现在前途就在身边,鲸侯却要考教考教我们。这题,着实有些难。”
“昨晚上我们商量了大半夜,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好像怎么都不对,怎么都有问题。”
刘钰心道,这倒是好事。信念不坚定、旧想法和新想法冲突的时候,自然会觉得做什么都不对。
他从怀里摸出一盒用来提神驱蚊的薄荷樟脑,扔给这几个人,笑道“这事儿啊,关键是找对问题。”
牛二朝着自己的太阳穴上了摸了一些,又在人中上擦了一点,将盒子扔给旁边的,苦笑道“其实我们找对问题了。”
“哦,问题是什么?”刘钰笑盈盈地问了一句。
“问题是,下南洋,到底是为了什么?”牛二觉得找对问题,不难。
“所以呢?”刘钰依旧笑着,问了一嘴。
“所以?所以我们觉得,站在圣天子的角度,是一回事;站在抽象的华夏的角度,是另一回事;站在大商人的角度,还不一样;站在奴工的角度,又不一样;站在出洋想种地的人,换了个样;站在天子和勋贵大商人的贸易公司的角度,另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