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心最是灵巧,他大约是知道我二人都期待着他的判决,琴声停了,望向虚空“到底是猿猴还是箭靶倒也无所谓。我们只要知道这位少年箭法了得就好了。”
“不好不好,非得弄清楚,歪解古诗,所以这舞也怪。”赵安安跺着脚撒着娇,我若是男人怕也当场酥倒,偷偷瞟了一眼初雩先生,倒还是一本正经不为所动的模样。
“这是仿照射箭的动作,跟猿猴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你见过真正的射箭么?”我心想你没见过,我可是见过,那是一种力量的搏击,是一触即发的急迫,是命悬一线的决绝。
“怎么没见过,宫里面邀请番邦使臣射箭,我每年可都会去看。”
“那叫作表演,根本不是真正的射箭。”
“那你告诉我,真正的射箭是什么样子的?”赵安安一副临人之势,以为我会无话可说,
哼,论斗嘴,谁赢过我!轮吹牛,我让过谁!
“虽然,我不会射箭,但是我见过真正的射箭。射箭是为了干什么?”我指着初雩先生的小童蓬儿问道。
“射箭自然是,自然是置人于死地。”蓬儿结结巴巴地说。
“极是。可如今城里人把射箭当成绣花织布一样的消遣。啧啧——”我摇摇头,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不要说大话,真正的射箭是什么样的?赶紧说。”傲慢又懒散的态度,某一瞬间,我以为赵安安就是叶娘子。
“我上过战场。”心里有点虚,虽然在军营待了半年,厮杀的时候我要么昏迷要么生邪乎的病,况且就算不卧病在床,我也就是个厨房杂役,真正的战场于我也就剩下隐约的厮杀呐喊声而已了。
但是,我近距离见过士兵,见过他们的武器,还跟着他们各种辗转,这难道不算是上了战场。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大家都瞪着眼睛看我,连初雩先生都停止了缓缓擦拭琴弦的动作,而之前我和赵安安斗嘴的时候,他依旧微笑着自顾自缓缓地擦拭琴弦。
我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有震撼力。
不过也不算奇怪,唐国国内承平日久,普通百姓不识干戈,在这山河常在国家屡破的混乱时期确实是一枝独秀了。
“吹牛。”赵安安的一个婢女嘟着嘴。
“我现在住在酸枣子门外的驿馆中。这驿馆可是只接收从战场回来的军人。而且,我住了大半年。你们若是不信,跟着我去便是,还可以问那里的守卫。”
没人再置疑,看来他们都信了,还好他们没问我在军营究竟干了什么,料定他们也不大懂,不然,我也算是要被拆穿了。
日头西斜,我和赵安安的斗嘴就这么结束了,她匆匆练了几段,便急着去奔赴什么国公老爷的宴席。
我独自走到后院的紫藤架下,紫藤嫩芽上微微泛着柔和的金光,面此美景,也只觉意兴阑珊。
“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摆弄灶间的锅碗瓢盆。”我叹了一口气,军营中只管干活,吃穿用度都不必操心,可如今事事都要上心,先不说教习,连落脚处都是一团糟。
初雩先生在蓬儿的搀扶下也走到院落中,紫藤架下双眸水波裁一般澄澈,他嘴角微微上扬“战场就算苦了些,也是千里马的所在。寻常人家拉磨驮物,就算轻松平安,那也是浪费了千里马的美名。”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大约他是说比起杂役,我更适合没心没肺蹦蹦跳跳吧。
他哪里知道我的难处,我现在满心满眼害怕回那个冷冷清清的驿馆,可又无处可去。
“天也晚了,我雇了马车,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绕路了吧。”
“倒不绕路。”
“你住南边,我在北边,如何不绕路,我不用你送,我自己走,差不多半个时辰能到。”
我起身想走。
“若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