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起来野越昙并不赞同,匍匐说道:“难道王权富贵都是人,穷人、平民,草民,柴民不是人?总之伤害无辜百姓性命的事,我绝不同意!” 说罢,便扭头转向身后,对这个方案并不是满意。
一旁的大将道:“何寒,你好生之德,我们明白。只是百姓面临绝境,而且天下已乱,恐怕我们尽皆难逃此劫,事急从权啊!”
何寒凛然道:“两军交锋,不伤百姓,此乃大节,绝对不可从权。上天若要咱们战死于此,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但为了求生存而滥杀无辜,却是不能!”
那御将又道:“就是为了大宋的存亡,十三万百姓的性命,也是不能.....”
野越昙斩钉截铁的说:“不能!”
御将还待再说,弋仲却道:“别说了,我早知主公不会答应此计,刚才只是姑且一问罢了。”
众人听见野越昙拒绝决堤,刚刚提起的心又再沉了下去,脸上又现愁容。
然而他们对野越昙均是心悦诚服,只“敢”失望,对于野越昙的决定,却没有丝毫不满之意。
众人心想:本来我只有七分佩服野越昙,如今又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变成十二分了。
要知道这里人人身临绝境,弋仲提出的黄河决堤,正是唯一的生路。
居然给野越昙一口回绝,把众人推向死亡。而众人竟然一声不敢辩驳,可知众人对野越昙的死心塌地,最重要的是,野越昙并非以威压人,而是以德服人,居然令人心悦诚服至斯!
古往今来,有哪一位王将相驭下可以到达这一地步,让人神色盎然。
野越昙拿出一个小布袋,扔在地上。
他看着众人,缓缓的说:“现在咱们粒米全无,树皮草根也吃得干干净净,敌人就算不来攻打,我们也会饿死。即使是要跟敌人拚命,也得有粮食、有力气、方才有命可拚啊,这样下去,我们再守不了三天。”
这恶劣情势是在座众人皆知的,可由野越昙亲口说了出来,令众人心头寒得如浸冰水。
野越昙道:“我思前想后,如今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众人实在很有兴趣知道野越昙口中的路是指什么,情势都到了这地步,他们还有路可以走吗?
当然,更有兴趣的是与会的圣上。
他们目光露出热切之色,只盼精明智慧的马序能够吐出一条妙计,能够平定这天下乱世
野越昙却道:“这条可行之路,其实也是死路。”他一字一字从齿缝迸了出来:“就,是,吃,人!”
这句话一出,众人俱皆动容,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城中断粮已久,百姓早有私下吃人之举;吃死人,也偷偷宰掉落单的活人来吃,各种的首领虽禁止,却禁之不绝,也无法子。但他们再怎么也想不到,吃人之议意由一向温柔敦厚、视百姓如亲子的野越昙亲口提出来,或许,这便是不可行之中,唯一可行的办法。
野越昙知道他的话对众人造成的震撼有多大,但他仍正色道:“行军断粮,军中吃人,虽是残酷不仁,也是屡见不鲜。
当日寿春一战,宋军坚壁清野,把沿途三百里的农民皆尽撤走,毁坏所有农田庄稼;石勒大军所经之路,均无所抢掠,也无得食,起义军中大饥,自行相食。若不是后来到了萧军据了楚国做为大本营,恐怕石军已经完了,也轮不到今天的威震天下。”
林财盛是老成持重之辈,深觉此计不妥,谏道:“何寒,你口口声声说民心比性命更重,然人吃人之举,乃是桀纣之道,此举一行,恐怕民心惶惶,离散得更快啊!”
野越套道:“我可没说要吃人民的肉。”
林财盛不解的问:“不吃人民的肉,那要吃谁的肉?难不成吃敌人的肉?”
敌人的尸体都在城外战场,要是出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