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呆滞。她卷起了桌面的流苏,卷尽了,不知觉又放下了。她把行李抱到前面来,摸到那把装到锦囊里的红泥土,放到脸颊边,仿佛感受到那里粗糙的风沙,和炽热的温度。
是啊……滚烫的!太阳的温度!像自己那把飞爪钩!像自己拉着殿下求得的机会!你来到这里能怪谁?难道这样不是自己选的吗?你还能回去吗?害不害怕?
害怕,害怕,为什么好好的家不待着?要在这里面对殿下,日日朝拜?不……不!一去就出不来了!你只能在里面呆到长大!像他一样才能出来……不!不!不!万一你失败了,你没有办法面对他们!你去哪里!
你要退缩吗?还来得及哦。
一个极具诱惑的声音在心里慢慢引逗着她。
趁他还没有回来……他以你的名义留下你,如果你走了,他也没有理由逮捕你。
怕什么,他可把这件事情的责任都留到你身上了!
麦奂看着比风沙闪得更迷眼的风景,度量着可以退走的地方。念头一起,她更坐立不安了,赫然自惭。
这时殿下进来了,他自然坐回原来的位置。
这样自己就走不了了!
此时她已经把他列入了抵抗的一方,对他的气息万分敏感。
“怎么样?会不会遗漏了什么没有准备好?”殿下把一杯暖茶放到她面前,自己倒了点酒,“跟其中一个人说,他们都会给你准备……”
“开心吗?”殿下问。
“为什么把我送到监管那么严的地方?”
“监管虽严,但可以确保你的安全。”殿下说,直视着她的眼睛,“万一有谁逼你回去了,那里就是你的安全所。”
“什么安全所!”她拍桌而起,“你是控制我!无论我在学校还是回去了,你始终可以掌握我的行踪!”
身边的近卫倏地剑出半寸,逸子一见那雪亮的刀光,抬手制止了近卫“下去吧。”
近卫警告地看她一眼,退下了。
殿下的目光一扫刚刚的温和,变得严酷而透亮。
在遇到自己之前,他用这样的眼神审视过多少人?又何以成为这样的人……她忽然明白那些虚张声势的小把戏就像可笑的戏耍,让他看得通透。
在殿下眼里,她一点点地败下阵来,像赤身裸体一般难堪。
“在这件事上,我尊重你任何决定。”逸子柔声说,“派人不过是确保你的意志能够自由实行,绝无冒犯之意。”
说着,他转身朝向门外“弥尔!拿我纸笔与印章。”
“是。”门外近卫短促有力地应了一声。
她红了眼眶“殿下,就这样够了。”
逸子接过弥尔递来的物什,下笔很快,不多时完成了保证书,推到她面前“有法律效力,届时你可以弹劾我。”
她烫手一般缩起来“不……殿下!”
“无碍,有则用之,无则安心。”
刚刚出去就是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内心。她还那么年少,有些许动摇是很正常的……
逸子感觉一股疲惫侵袭上心头,有些灰冷灰冷,大概那是所谓的失望吧。
“难道目前的情况不是你想要的吗?尽管当初如此坚定,也还是有后悔的时候,是这样吗?”
麦奂跪拜在地,黑发散落在白色长袍上,显得有些慌乱。逸子将盖有有彼岸花的纸质文书放到她举起的双手上,她止不住颤抖,又是那么可怜。
“好了,你好像不喝酒吧。”逸子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他酒瘾又犯,顺过桌上的酒壶准备走开。这时听到她轻轻地说“赤漠的人都是能喝的。”
逸子的手顿了顿,笑笑“小孩子也是这样吗?”
她没有逸子那么自然,羞赫着点头。
刚刚的对抗气氛在这一来一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