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银色搅拌棒上沾了些液体,黏稠的,暗红的。
地面上画着些古怪的字符,枝叶般交错横行,以谁的首级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盘延伸,正莹莹发亮。
“这是什么!”唐洢失声道。“魔獠所谓的活人祭。”浮洳头也不抬,“你不好奇里面的是谁?”
唐洢的目光深了深。
她抬了抬白色礼帽“我明白,是对妖王不忠之人。”
“女人的脸,七月的天,说变就变。”浮洳揶揄道。
“彼此彼此,”唐洢意味不尽地眯起眼,“我们是搭档,自然是有些相同的地方才能合作愉快啊。”
昳旿拾级而上,看见殿下随意地坐在阶梯上,转动着手里的水晶魔方。
弥尔笔直地站在殿下身后,一手握着剑柄,时刻警惕着。
镶嵌在墙体里的花窗将阳光切得斑驳,斜斜铺在殿下身上。
“殿下?”昳旿唤了一声。
逸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往一边挪了挪位置,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昳旿站在他低几级的楼梯上,没有走过去“殿下,臣正是四处找您。”
收兵时,殿下走到自己身边打了声招呼,说要逛逛子弟兵府,走着走着好一段时间没见回来,昳旿四处去找,终于在阁楼顶层的台阶找到了他。
殿下倒是淡定得很。
“嗯,我迷路了。”
昳旿哭笑不得“您不向我问路,还给我留条道出来?”
“不急,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你忙完了带我出去。”殿下很有理地说。
昳旿有些意外“魔都那么大的地方殿下都走得通,这小小的子弟兵府……”
“魔都是我长大的地方,谁会在自己家里迷路?”殿下看着他,“这儿没什么人,说话方便,你有时间吗?”
这才是殿下的本意吧。
“有。”昳旿自觉地坐到他下一级台阶上。
“你休息吧,”逸子回头对弥尔说,“你也受伤了,不必每时每刻都这么站岗。”
弥尔抱着剑坐在一边的墙角,闭目养神。
殿下从背后拿出一个血淋淋的草团来,浓重的血腥味在狭窄的楼道里弥漫。
昳旿瞪大了眼睛“这是那位壮士说要拿过来的东西。”
“是啊——他叫弥尔,我的新任近卫,还没有几人知道他在我手下,也不担心暴露行踪。”逸子笑笑,“你有听说过点睛将吗?”
“略有耳闻,与十二神笔关系密切。”
逸子点点头“以神木做引子,布偶或草人为体,牲畜血填之,墨笔画五官七窍,十二神笔赋予魂魄。”逸子用匕首拍了拍草团,“这就是点睛将。我以为行此术之人与偷神器之人有密切联系。我希望你能回去检查一下,有多少良家女子被冒充,又有多少假人混在其中。”
“是。”昳旿说。
“另外,”逸子拿出手里的扑克牌,朝他们展示了一下。
音乐声响起的一瞬间,有两处。然后乐师自己撒了手,面容惊恐地看向墙壁,他的眼睛开始充血,双手疯狂地抓着喉咙。好像被谁勒住了喉咙。
逸子一边塞上耳朵,一边去救乐师。但是没有用,逸子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什么让他那么痛苦
乐师倒了,然而一切都没有停止。
逸子轻轻放下乐师,推开门就一路跑去,把一个个房间打开。那些房间平日里都摆着子弟兵府的用品,看起来亲近安宁,但这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金色的晨光躺在漆木地板上,寂静得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逸子走一步,找一个角落,好像被空气中无形的爪子拉着衣角,森冷的。他一遍遍的想着将军的话,不让自己的心理防线在孤独无援的时刻崩溃。
五楼有九个房间,三间武器,三间客房,三间书房。没有暗室,每个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