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殿下还不南下?’的感觉。”琨婴笑着说,“只是没有想到,殿下会打着北上的幌子。”
“我也因此看到了一些局中人看不到的东西。”逸子指的是点睛将与牌阵。
自然也有一些其他的。
待寒暄几句后,逸子转了话题“现在还有些时间,我想看看那两万人,可以吗?”
逸子对他不是很了解,态度委婉保留。
琨婴沉吟片刻“臣可以带殿下去看看,但为了保证事情的顺利,请殿下蒙上双眼跟臣走。”
琨婴不是没有听说过殿下反对活人祭一事,北上的幌子确实是转移众人视线的好办法。也正是因为这样,琨婴才担心殿下下江南的意图。
在解决巫蛊之风的同时,会不会也想着活人祭?刚刚从神器失窃的阴影里出来的将军,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将军一向忠心于殿下,甚至连殿下已到江南一事都向自己隐瞒,更不用说什么猜测防备之心。
“现在?”逸子问。
“是的。”琨婴给他绑上遮眼布,“殿下放轻松,臣会指引殿下到安全的地方。”
逸子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眼睛,点了点头。
剩下一片茫茫的黑暗。
逸子的指尖抹过符咒的印记。他只管低着头寻思着上面的奥妙,江南的春雨淋在他身上也浑然不觉。
弥尔暗暗觉得殿下办事入了痴,默默把伞举到他头顶。
殿下没有用它,只是折好放进袖子里,低头进了北上的列车。
关着犯人的地牢潮热闷得很,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异味。
囚人衣衫破烂,或脸色灰败地睡在墙边,或神经兮兮地用手在地上刨什么——被士兵强制制止了,或者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盯住进来的两人,脸上的肌肉反射般抽紧……有的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似睡非睡。
那时刚刚用水枪洗过一遍人,地上湿淋淋淌着泥水。
逸子隐隐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感觉自己被无法计数的目光从头到脚地解析。无论是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还是闷热的气息,都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黄灯在囚人们头顶五六米的地方睁着迷蒙的眼,做梦一样。
这就是我朝的威风,这就是我朝的力量——可是不人道,自己无力改变,桑也在拼尽全力。
逸子被带到他们上空的看台,默默看了一会儿,被一种说不清的阴影笼罩在心头,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透明感。在这种浓厚的濒死氛围里,任何安慰——哪怕是自我安慰,都是伪善。
逸子看着窗外飞逝的江南春色,一边回忆着自己看到的一切看似正常的一切,一言不发。
弥尔把十二神笔放到他面前。他自然地接过来,观察起绑捆了魔藤的笔匣子,上面的树藤粗韧无比,手指触及还可以感受到它蓬勃的生命力。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那个修罗地狱般的战场,想起那个青面獠牙面具,那两抹鬼火般的光在自己眼前飘忽不停。
他的头慢慢痛起来,像什么东西在用铁箍勒住不放。笔匣子从手上一落,猛地敲在桌上。
一阵阵念魔咒般的喃喃细语钻进脑里,使劲地捣鼓着不放。时而像尖针划过铁皮的噪音,时而像蚯蚓在泥土下疯狂地扭作一团。
逸子眼前一阵发黑,隐隐看到弥尔着急的脸。
“殿下!来人,大夫!快!”
又好像听到唐洢说“你没有设结界的习惯,这样很危险哦!”
父皇给的手链迅速灼热起来,红光一瞬间把车厢吞没,只一下,杂音消失了。
又少了一颗吧?本来有多少,逸子不知道,只是理所当然地觉得。
他迷迷糊糊地看到老医生的脸,以一种饱战沙场的沧桑眯着眼。
“殿下操劳过度且受了风寒,已开了汤药,稍后服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