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阳光不晒晒就浪费了。
总有子弟想过来打招呼,弥尔守在一边,奉殿下之令扶着“不行礼,不问好,不打扰”的“三不”金漆大牌。
逸子看着皇弟脖子上那枚狼牙,不禁感慨那时以为两兄弟凶多吉少,想着让他安心。到今天,都已经平安无事了。
“你看看。”逸风好不容易写好字,凑到他面前,嘚瑟地弹弹纸,“啧”了一声。
逸子看他越往后越连笔,后一半几乎是飞舞起来的“你急着干什么去啊?”
“不是我急!”逸风把笔一放,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急得很呢,眼睛老往外瞟。”
“哎,”逸子瞟他一眼,“你是不是偷看我?”
逸风用手指一戳眼角,拉了一条直线到他身上“余光。总能看到你嘛。”
逸子笑得开心,抱着他的肩膀,要说些什么,正看到流阳走过来。
“有没有带酒啊?”逸子笑眯眯地说,往后一仰靠在栏杆上,身后春光潋滟,“没有酒我可不待客啊!”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弥尔让道。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流阳拎起手里的天子笑,走过来。
“来,”逸子伸手接过来,倒了一小茶盏给逸风,“皇兄给你尝尝好东西。”
逸风本来神经就挺大条的,见递过来就凑下去要喝,不料一股辛辣的酒味钻进鼻子,就把他呛着了,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推开。
“看来第一杯要喝果酒啊。”逸子笑着说,摸摸他的脑袋,自己喝掉。
流阳坐在他对面,问他“前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前天,正是众人接风宴那天,逸子辗转在钟表楼和魔都之间。虽然接风宴他不必出席,但流阳大概那时来找过他。
“去了一下皇室陵墓。”逸子道。
皇室陵墓有一把大锁,镶嵌在正门,只有一个小口,里面有上百多条线,他得依次够着八方的金丝斜线,再勾着正前方的拉环,错一条,动了机关,八十多把钢针一出,手得废在里面。母后只开过一次盖给他看里面的构造,自封上就再也开不了盖了。
只有皇室子弟和工作的工匠才能进去。因为年代久远了,工作的工匠已经不在了。
流阳肯定进不去,自然不知真假。
流阳沉默了一会儿,便不过问了。
“流阳,我想给个人赐婚。”逸子往前凑了凑身。
流阳白了他一眼“新鲜啊,殿下居然也做这种姻缘事。”
“哎呀,”逸子一边笑,一边给他斟酒,“拜托先生到江南给我接个人。先生有个师弟叫琨婴的,也是江南的人。你帮我跟他说一下,就说,他家将军的婚事别愁了。”
流阳动了动眉头“你怎么知道,他最近央求小霸王成家?成个家,他的重担就能少了子弟兵府这块。只是那叫洛洛的女子,和小霸王串通一气,都不松口。”
“没准儿这回肯了呢。”逸子笑道,压低了声音,“小霸王我给你说服了。至于洛洛,其实也不过是顺从小霸王的意思。小霸王点头,怎么会不肯?”
“”流阳忽然觉得这人今天实在奸诈。
逸子每回有事求他,都十分奸诈,油腔滑舌口舌生花。
有人在雨亭边清了清嗓子。
逸子回过头。
琨婴淡然走上来,行了礼,又冲流阳点了点头“师兄,别来无恙啊。”
“是啊,”流阳侧身望着他,一颗花生放在嘴里,语调含笑,“你别来,我无恙。”
琨婴虚咳一声“难道是琨某自作多情了?原来你们不需要我——”
逸子笑起来“请坐!”
又是一季柳絮飞,春花秋月可以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