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狮飞了很远一段路,急急刹在一个坍塌了大半的古城里,褪色的破旗落在城角,即使风尘被厚实的墙体挡住了很大一部分,也无法阻挡旗帜被掩埋的趋势。
“我们绕一圈。”桑在白狮耳边道。
白狮便带着他在古城上空绕了一圈。
看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整座城封锁在干燥嚣张的风尘里,像被时间封存在边塞的一个标本,只有些凹凸不平的建筑残体,试图证明它们曾经生机勃勃的命脉。
这里曾经存在过村庄、集镇,抑或大城市?
它们很快就要被埋在风沙下面了。
桑心里慨叹道。
“我们下去。”桑说。
但白狮没有,它环绕了古城一圈,就要往回走。
“我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了?”桑愠怒道,“我们得下去走一走,我不是跟你来参观的。我们要找出哪里出了问题。”
白狮喉咙里不悦地咕囔一声,硬要带他回去。
“啧!”桑翻身下去,不料又被它接住。
“你又不会说话。”桑无可奈何地揉着它的鬃毛,“这样吧,你放我下去,有什么事我们再往回走。我可是个珍爱生命的人,是不是?”
白狮踌躇半圈,终是带他慢慢降落在古城里。
他们一落脚,古城变了。它的泥土,城墙,残墙倒戈瞬间化作方块,往不为人知的黑暗凹陷下去了,反而是崭新的钢筋水泥凸显出来,冰硬腥气的金属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古城的空气里。
“哦!”桑微微吃了一惊。
白狮咬着他的衣袖,随时准备带他走。
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安心点。”桑缓缓往前走,前方是银色的道路,往极深极深的下方弯折,除了这道路,四面八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时而会有不明的黑色触手探到道路上,躁动不安的,又似乎忌惮着这道路的光芒,只是往上一蹿,马上就消失了。
桑走了几步,回头看到背后的道路明亮如初,暗暗放了心。
远处传来脚步声,远得有几分缥缈,混淆在桑的脚步声里,却有着不一样的节奏。
桑伸手拦住白狮,自己也站住了。
那脚步声没有停,只是更警惕了,每一步都走得极轻,节奏也拉得更长。
桑翻身上了狮背,示意它追着脚步声去。白狮脚下有肉垫,走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时候正好隐藏自己。
白狮大抵见他心意已决,便缓缓追去。
不知走了多远,只见远方有一只麒麟,也在晃晃悠悠地走。
白狮呲着齿,慢慢伏低身体。桑明显感觉到它的肌肉在以极快的速度绷紧。
它想猎杀麒麟?!
桑拉着它的鬃毛,想阻止它。忽然听见前方的脚步声一停,有人拉着麒麟转过身。
白狮趁他转身的间隙,猛扑上去!桑只觉得眼前猛地一晃,心里大喊糟糕。
麒麟衔着那人猛得往后蹿,躲避着白狮的攻击。
“给我适可而止!”桑怒道。白狮刹在麒麟左侧,扭头盯着麒麟,两兽周旋。
白狮自从降空以来,一直十分紧张,时刻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准备用它锋利的爪牙奋力一斗。
?!
坐在麒麟上方的是逸子?
逸子看了他一会儿,似乎不相信,眼里由诧异转而警惕,唯独没有亲近。
桑一时也不敢开口。
有时候,对方的气息和习惯比他的面貌更有可信度。
两兽又要斗,又都被主人拉住,低低地沉鸣着,发出警告的信号。
“你那边的人肯放你出来?”桑试探性地问,按理来说,逸子受了伤,那边的将士不可能轻易放他出来冒险了。
逸子拿出当时从桑那里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