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从没有想到自己败的如此惨烈,而防范他最深的却是他的父亲。
都说天家无父子,父皇最后的时候,却对自己充满温情,只是这温情从来都是因为兰贵妃,而不是他陆泽。
谋划一生,一败涂地。如今做个闲散王爷,但也就罢了。
那个位置若是自己不挣,大致也不会看到那些权势背后的凉薄之处。
离开京都之前,陆泽身披狐裘,容貌俊美,轮廓深邃,一如初见。
夏春蕊前来赴约,一身盛装而来,姿色少有的艳丽装扮,发髻之间簪的正是陆泽送的发簪。
“不曾想你还肯前来赴约。”陆泽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之间是少有的落寞。
夏春蕊握着手中的茶盏,温柔的笑着说:“总要送你一程。”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陆泽留至年后已是皇帝仁至义尽,再多却也是不能。
“你今天很美,你可曾怨我。”陆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始终回避夏春蕊的目光,他其实自己心里是觉得自己该被怨的。
以己度人,若得到的结果向来是让人失望的。
夏春蕊闻言轻笑,这也是她第一次在陆泽面前如此的放松:“不怨,你始终是二皇子,与我来说是朋友,所以不曾怨恨。”
夏春蕊说完将茶盏放在桌面上,而后缓缓的走出了房间。
陆泽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消失,也亦如初见。
年过,陆泽启程驻守领地,领地宽阔却贫瘠,他虽为王,却不像王。
陆泽原以为自己会很难适应,却适应的很好。
土地贫瘠处,罪恶丛生,但与之更深的是更多的人等待救赎,渴望重生。
陆泽如今虽为裕王,但其实左膀右臂已去大半,他没有想到的大概就只有自己的挚交好友。
时宣竟是辞官同自己一起前往封地,当初他始终不愿让时宣参与其中,两人关系几乎崩溃,但最后时宣却三到四次的帮他。
而今,新皇登基,百废待兴,正式他大显身手之际,却深夜夜奔。
“你来做什么?”陆泽开口问道。
“怎么,我来你不欢迎?”时宣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让他正想面孔都格外的神采飞扬。
陆泽不知如何作答,他已是许久都不曾见到时宣这种模样,但此刻夜色暗沉,前路未知,他却奇异的觉得很好期待。
陆泽心思深沉,魄力十足,而时宣满腹经纶,惊才艳艳。
曾因争夺王位一事而疏离,如今再如少年时秉烛夜谈,却也没有任何隔阂。
许多年后,陆泽年华不再,但气质依旧,时宣依旧跟在他的身边,师爷之名,在裕王封地内,亦是没有人敢轻视其半分,都知见时宣如见裕王。
陆泽后来也没有再娶妻,府中的通房,生子的抬为妾室,有一子,陆时御,意为等待时机,一统天下。
而后的许多年,有一位蒙古大汗叫时瑞,逐鹿中原,终结乱世。
兰贵妃跟随陆泽到了封地,她是最尊贵的女人。
陆泽敬她,却从不听从她。兰贵妃在京都多年,早已不是原本的蒙古女子,她重传承,曾三到四次要求陆泽娶妻,最后都不欢而散。
后来,陆泽将女儿交由兰贵妃教养,如此她才没有提娶妻一事。
其子陆时御,师从时宣,得其教养,往后许多年,时宣独身,陆时御以父礼相待。
陆泽寿终正寝,时宣时隔半旬同去。
当陆泽白发苍苍之际,他迎来年少时的友人夏春蕊。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混浊,但陆泽始终离得初相遇时的救命之恩,离别时的盛装而来。
甚至,在时宣远离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