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71年冬。漫天的雪花,破棉絮一样,凌乱了整个天子渡市上空,迷离了大地,也凄迷了一户于姓庄稼汉子的眼睛。汉子姓于,抱着刚出生,包裹在襁褓里带着奶香的娃娃流泪。娃娃长的很漂亮,比他这个庄稼汉白皙的不是一点半点。可能是遗传母亲的缘故,这孩子的眼睛狭长明亮,嘴唇单薄小巧,粉嘟嘟的异常可爱。可是,于父的哭泣声夹杂了其余的味道。
孩子的母亲脸色惨白,头发上的汗珠洇湿了被角。娩婆看着她,张了张口,终究是没出声。她起身出门,看着于父叮嘱
“孩子娘虚,需要营养,弄点啥的补补”
“哎大娘您慢走”于父反应过来,把脚边一篮子鸡蛋趸了一下,示意“大娘,劳您费心,这个”
“记得多给孩娘补补好生照看!”娩婆又轻叹,连‘礼金’都没拿,摆了摆手。
“路滑,您老仔细些”于父见她步履蹒跚,出了木栅栏编的‘院门’。
“他爹娃唻俺瞧瞧”于母虚弱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哎!俺来勒!”于父整理了下情绪,掀开布帘进门。
“俺娃真好看”于母看着婴儿笑的凄美。
“像你呗”于父把孩子放在她怀里,“吃啥,俺弄去!”
“还吃不下,喝点水”
“好嘞!俺去糗(取),等着啊”
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所以,于母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心疼,都恨不得揉进心底。这可能就是初为人母的舔犊之情吧,女性生来的伟大母爱。
“喝点吧,红糖水”于父把大瓷缸端到于母跟前“哦,忘了,俺给你兑兑”
于母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轻笑“他爹孩子叫啥?”
“嗯棒槌的,俺哪会糗(取)名字勒!”于父差点把左右倒腾的瓷缸弄掉。
“你是当家的,不取谁取”于母嗔怪。
“哈哈你看俺这名字,于大狗,还是俺爹用两个鸡蛋换的”于大苟把兑冷一些的糖水端来“让俺给娃糗名?嘿,还不如让俺下地干活去!”
“你呀”于母笑的难受,“那先喊个小名吧,哪有孩子出生没名的”
“叫二狗?”于大苟挠头。
“二狗不是你哥嘛!”于母白眼。
“棒槌勒!”于父突然想起来“这也不好去重名叫个啥捏!”
“他娘,俺跟你说个事”于大狗咬牙说道。
“啥?”于母问。
“这娃娃”于大苟难于启齿。
“你想干啥?你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于母警觉。
“想啥呀,俺大狗是那样的人嘛!”于大苟拍着胸脯“俺在庄上也是有名望勒!”
“那你”于母疑惑。
“你可要有点准备”于大苟扭捏。
“啥呀,说呗!”于母。
“这娃呀,俺都知不道糗啥名勒!”于大狗挠头。
“这有啥迷糊的!”于母看向婴儿“男孩就男孩名,女孩就女孩名呗!”
“不是,这个俺说不准”
“你怎么越说俺越迷糊勒,咋这么绕喂!”
屋外的雪依然很大,这可能是近些年最大的一场雪,也非常冰冷,杨树上都挂着冰凌子。帝国有句谚语,麦盖三层被,枕着馒头睡睡锤子,于大苟根本睡不着,他暗骂几声,不安的翻着身子。
于母也睡不着,泪珠就没断过,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突然转变成这样。这是造了什么孽,老天送娃来就来嘛,怎么送来了一个,没法看清性别的这让以后娃的路咋走,这个家怎么办
命运不就是这样吗,它送的东西,哪件不是喜忧参半,哪件问你喜欢不喜欢,同不同意了。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得接受,哭着都得笑纳、感激。
于母嘱咐于大苟,娃这情况,不能说出去,让他连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