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的细心与体贴。
这样一个人儿,她若是想要拿捏于我,应该会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吧。
碧海山庄的众人,我也逐日熟悉了。
初见那日我没见到的主子,第二日才拜见的,有一位诺如郡主。这便是当今圣上的公主之一,福晋的养女了。她是一位年约四岁的女童,极受众人宠爱。不过,她小小年纪,对人很是和善亲爱,一点骄矜之气均无,非常难得。她与福晋关系亲近,时常围绕在福晋的身旁,片刻不离的样子。
那位少年,雍亲王福晋的养子,弘旺贝勒爷,开头几日我每日间都会遇到。因为早晚时分,我会去福晋的院子请安,如此便能遇上此人。他的态度和善,似乎很愿意与我攀谈。念在他尚为年幼,我与他说话,应该不至于引人太多闲话,我偶尔便也回复一两句。
约两日后,我开始察觉,当今天子也经常在碧海山庄内出现,这一点,让我十分惶恐不安。因为,每每想到当今的天下之主就在此碧海山庄,我随时都可能会碰上,我便不可自已地回想起瓜尔佳夫人的那段让我心内不适的话。
“至关紧要,须得先见了那贵人的面。只消如此,那位福晋,便会有所顾忌。后事如何,她也不能真敢拿你怎样。到时候,一切全凭贵人做主便是。懂了么?”
如今我是彻底明白了,瓜尔佳夫人的话语中,那昭然若揭的龌龊心思。
因为,我与我的阿诺姐姐,“宛如照镜子一般”。
每回忆一次她的话,我便象在心里凌迟了自己一回。
我寻到了一个机会,问明了府里管事的人,就是福晋身边的那位年长侍女,许姑姑,有关于福晋的作息习惯。我解释说,自己惯常失眠,总是要翻来覆去,到凌晨时分才能眠着几分,因此在家时,便是生性懒惰,接近半晌午才能起得床来。若是等到巳时,再向福晋请安,是否会太过失礼?那位许姑姑听了这话,似乎犹豫了一下,回答说会代我去问问。
第二日,福晋便来到了我的院子。她以玩笑的语气对我说,
“莲儿,你莫要真把本福晋当作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姑母,需要你按时来晨昏定省。我可不是一个老封建,哈哈。”
我有些不太明白,她话语中的“老封建”三字是何意思,但我确定,我听到的是读音,大约确实是这三个字,而不是老封君。听她的语调,老封建这三字,也不像是老封君那样的褒义。
于是我没有作声。
福晋又接着笑道,
“每天下午,等诺如午睡起来,我都会带她到花园里玩耍一会,或者去河边捡石子玩耍。莲儿,以后你也来,活动活动身子骨,别总把自己拘在屋子里头,那样不好。其他时间,你自己安排就是。几点就寝,几点起床,白日里做些什么,都由得你自己安排。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平素读些什么书,或者平常里又爱干些什么。总之,自如一些便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千万莫要拘束了自己。”
我听了这话,心中开始有些真正的感动。她让我想起了我娘。
我抿了抿嘴角,低声说,“莲儿多谢福晋的宽仁怜爱。”
从那日起,我便在下午申时,陪福晋与诺如郡主玩耍半个时辰。其他时间,我便呆在深秀居里,足不出户。我与铃兰一起,做着我们寻常的那些功课,很有些自由自在的感觉。
如此一来,日子确实清净了许多,我也渐渐地愈发喜爱起自己在这碧海山庄里的日子来。尤其是与福晋和诺如郡主每日下午的相处,让我在艳羡郡主的同时,时时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包裹着。虽然我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会突然被人打发,需要从这种温暖的情绪里拔出我自己,重新上路,但是,至少在这一时半刻之间,我还可以稍微停息一忽儿,喘口气,获取一些温暖。
我心中唯一的盼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