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万人之上的合罕,竟不懂得适可而止!图娅她险些死在你派出的这些骑兵手中,至今却未能听你说过一句抱歉!”
少年甫一发话,当即便引得四周的人群一片哗然,似乎他们对于铁重山险些害死图娅一事毫不知情。
钦那心中也清楚,父罕生前十分宠爱自己的这个妹妹,族中以元逖为首的几名保守派重臣更是一直在暗中帮她。此时其不好再继续为难面前的少女,便转而将心中的怒意悉数倾泻在了将炎身上,冲过去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无中生有,满口胡言!当初听说都烈败给一个南人时我便觉得奇怪,如今来看,定是你这奸猾的小子使了什么诡计!”
黑瞳少年狠狠吐出了唇齿间渗出的鲜血,却反倒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立于原地,凶狠地瞪着面前的合罕。
“都说南人知书达理,如今你见了本王还不快些跪下!”
钦那心中忽然觉得,眼下自己若是连这样一个小鬼都制服不了,今后更将无法服众。盛怒之下,竟是伸手狠狠按在了将炎肩头裹着白布的伤口上!
钻心的疼痛令少年两腿发软,双目发黑。可他却仍憋着一口气,死死地立在原地没有屈服。然而对方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又解下了腰上的马鞭狠狠抽在将炎的脸上,声嘶力竭地喝令道:
“把他,还有那些邑木部的俘虏全都脱光衣服,扔在着雪地中活活冻死!来年春天,他们便是草原上最好的肥料!”
铁重山得令,立刻便欲上前拿人。不料图娅却突然闪身挡在了黑瞳少年面前:
“除非你们当真认为,父罕他在长生天里看不到草原上所发生的一切,否则今日谁也别想再动将炎一下!”
少女嗓音清亮,这几句话更是说得斩钉截铁,竟是将已经冲至跟前的铁重山喝退了回去。
“你这般费尽心力替一个南人说话,居然还好意思提起长生天里的父罕?”
“将炎他既打败了都烈,依祖宗规矩便是我的未婚夫。你若还认我这个妹妹,还是我所敬仰的合罕,便将他还给我,不日举办婚礼,让我二人成亲!”
“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的么?本王当初可是派你去同晔国那些王公贵族和亲的,不是让你随便找个野男人回来!现如今,你居然还敢与本王讲条件?!”
钦那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可图娅却似是要故意要气他一般,温柔地扶起了将炎,又使劲在少年的脸上亲了一口:
“谁说他便没有爵位了?你们都擦亮眼睛仔细瞧清楚了,这里站着的,可是晔国国主亲自册封的北子,更有国书与印玺为证!我牧云部历来言必出行必果,图娅此生非此人不嫁,还望合罕成全!”
“祁和胤都已经死了,他册封的北子还有个鸟用?!”
少女的一番话,将钦那推上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年轻的合罕气急败坏,又见元逖领着一班保守派老臣也走上前来,唯恐自己再多说下去对方便要开口替公主撑腰了。
他心下也十分清楚,自己如今于族中立势未稳,今后或许还需多多依仗这些老臣们的帮助,不便同其撕破脸皮,只得愤然离去。但临走之前,他却仍低声冲图娅撂下了一句狠话:
“恩将仇报的东西!你别以为本王没有办法,日后千万别叫我抓住你二人的把柄!”
目送着兄长匆匆离开的背影,少女又远远地瞥了一眼牢笼里瑟瑟发抖的邑木部众,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说起恩将仇报,本就是我牧云部的拿手好戏吧……”
然而眼下,却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容她多想。在元逖的帮助下,图娅扶着将炎回到了一座刚为二人搭起的崭新毡房内。待沐浴更衣之后,他更是亲自替少年换起了伤药。
狄人少女先前所说的那番话,以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