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送行
对于宋琪，罗幼度终究留给他了最后的颜面，并没有直接问罪处罚，而是外放荆南担任节度使。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宋琪终究是宋党党魁，在朝堂上已经有了很高地位，真要一棍子将他打死，那庙堂上依附于他的一大批官员必然人人自危，以为自己卷入了什么大案，造成不必要的动荡。
先外放再贬罚，一步步慢慢来。最终目的是贬至交趾，在朝廷的最南端发光发热。
即便如此，朝野上下也为之人心惶惶。
毕竟士大夫集团刚刚解散，宋琪又接手了大部分士大夫的力量，现在宋琪又出事了，不了解情况的官员，大多都有些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直至见罗幼度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又得窦仪、赵普的安抚，方才安心。
汴京城南。
秋风萧瑟。
宋琪与自己的儿子宋贻序依依惜别。
得此二人相助，首相之位，手到擒来。
宋雄深得罗幼度器重，自他登基以后，宋雄就为州府一把手，后来调到汴京掌管进奏院，也是一个极好的职位。
寇湘为见宋琪最后一面，往来城内城外也有些力不从心，欣然应诺。
他们也是从南薰门入城，随着大虞朝廷日渐富强，汴京的人口日渐增多。
正遇到一家饭馆，闻着焦糖、酱油混着羊肉的气味，宋雄忍不住道：“寇兄，我知这附近有一家酒肆，爆炒羊肉是一绝，不如去歇歇脚？”
书生、商人、百姓顺着街道徐徐而行，有拥堵的情况。
宋雄打趣道：“朝廷前途似锦，未必全是好事。也不知此生能不能攒够一套房的钱……”
寇湘道：“知道，广州通海夷道的通畅，致使西方胡商齐聚广州，为当时朝廷带来了丰厚利润。但因数量太多，渐渐生出动荡，与黄巢发生了冲突，最终覆灭。”
宋雄心中一动，问道：“寇兄可知详细迁都时间？某得让人先一步去洛阳瞧瞧宅子。某算是明白了，这买房越早越好，要是晚了。这涨的钱，都得超过积攒的钱。”
宋琪此刻一身干净的儒士服，神情有些萧瑟，不复之前意气风发，再三叮嘱自己的儿子说道：“为父一步踏错，而今追悔莫及。你日后为官切记为父教训，当厚重简约，不悲不躁。你娘身体不好，身为人子，切记好生侍奉，不可懈怠……”
宋琪南下江陵，走的是南薰门。
百姓商贩游客聚在一起，说着时下最流行事情喀喇汗王朝与于阗国的矛盾。
宋琪不止一次拉拢两人，不过寇湘性子执拗，非但不愿同谋，反而次次厉声告诫，让他莫忘初心。
他主要负责刑法事务，并不涉及内政，对于经济方面的事情，只有耳闻，不知详情。
士农工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寇湘理所当然地道：“商人逐利，自是有利可图。”
寇湘、宋雄早已习惯，牵着马并肩而走。
宋雄自若道：“陛下将俶宝往南外调，意味着贬罚之处，十之八九是交趾、崖州两地。寇兄或许不了解，但在某看来，交趾、崖州大有可为。”
就连郭荣，早年为了补贴家用也去当过一阵子的商人，贩卖过茶叶。
“交趾地处偏远，可交趾的叫什么来着，对，红河三角洲……还是陛下给取的名。那是一块未打磨的璞玉，俶宝若贬至此处，大有可为。至于崖州，不及交趾，却也极有潜力。就看俶宝能不能再次把握机会。”
寇湘调离开封府，执掌大理寺，就是为迁都作准备。
他对着寇湘、宋雄深深作揖，望着远处的汴京城门，看着进进出出的商贾行人，想着自己之前威风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