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呼后拥,不过短短几日,便无人问津,不免倍感沧桑,说道:“此去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愚弟就此别过,两位贤兄珍重!”
宋雄道:“无怪窦相公喜欢骑驴出行,就这人流,骑驴骑马又有何分别?”
此言一落,宋琪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往南而去。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自己所管辖之地的事物,宋雄每日与他们接触往来。北到云中,南达交趾,东临东海,西至凉州。若说见识之广,汴京文武百官鲜有人比得上宋雄的。
在唐末商人之子已经允许科考了。
对于汴京的拥堵,他也是深受其害。
寇湘心情明显有些不佳,还在为宋琪的事情难过。
身为进奏院的一把手,宋雄经过这些年的历练,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来称呼,毫不夸张。
寇湘在开封府多年,寇判官的名声响彻朝野。在汴京谁不知铁面无私的寇判官?寇湘在京畿百姓心中名望之高,仅次于身为皇帝的罗幼度。
很多时候,现代人头疼的东西,古人一样头疼。
罗幼度给官员的俸禄可比朱洪武大方的多,采用高薪养廉,严惩贪腐的态度做法来避免贪腐。
他不知此次南下,能不能重回汴京,将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逐一与自己的儿子细说。
两人绕了一圈,从新郑门进入内城,口干舌燥,足下酸麻。
寇湘微微摇头,说道:“只是听说发展的不错。”
“俶宝兄!人即远行,为何不通知我等故人?”
如果自己当初的劝诫再严厉一些,甚至割袍警示,会不会不至于到这一步?
宋雄知他心中所想,说道:“其实某觉得寇兄不必为俶宝过于担心,陛下将其往南外调,在某看来,反而是一件好事。”
寇湘惊得是目瞪口呆:“此言过了吧!”
“陛下此去北征两载,朝廷多路并进,何故国内经济不大受影响?便是得江南、南海诸国支助。”
宋琪闻言不语,作为最早跟随罗幼度的人,他是最清楚那位的能力,只是到了那一步,便如鬼迷了心窍,就想近前一步,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寇湘一脸茫然,这古往今来交趾、崖州皆属于蛮荒之地,史上有数之不尽的官员客死其中。人在那里,有什么前途可言?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商人的存在价值意义开始为世人所接受。
至于宋雄处事相对柔和,并未与失去本心的宋琪争辩,好言相劝无果之后,便不再相劝,一如往常,但对于他的拉拢,当作没有听见。
宋雄放下手中酒杯,以手比划了一下:“八个字,千帆竞发、百舸争流……”他带着几分激昂的说道:“陛下对南海的布局,实属高瞻远瞩。我朝商船往来于南海各国之间,以我们的高端产物换取他们廉价货物,赚得是盆满钵盈,南海所有利润皆在我朝掌控之下。具体数字,某并不清楚,不过照我估计,整个江南这些年上缴的赋税,直追除京畿地以外,大虞赋税的总和。”
宋雄问道:“那寇兄可曾想过为何会有十万胡商齐聚广州?”
朱雀门是汴京中最繁华的地段,聚集了天南地北的商贩,他们将生意从朱雀门一路向北,将州桥、大相国寺团团包围,一直到皇宫附近。
那个时候的宋琪,哪里听得进去,反而觉得寇湘与窦仪自命清高,已经走到了一处。
宋雄点了时下流行的几个小炒菜,要了一壶酒。
这位寇判官也亏遇到了罗幼度,一直得他庇护,不然就他这脾性,在太平盛世还能勉强混出头。与乱世之中,能够活着就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最后一并受罗幼度看中,一人入御营司,一人入开封府,各自闯出了一番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