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婴发了良久的呆,丝毫没注意断掉的笛子贪婪地吮吸了一会儿他的血后,逐渐融化聚合成一块圆形的、小小的玉盘,诡异的符纹也随之爬满了盘身。 他是被陈幽若叫醒的,陈幽若让人给他包扎了手,将他带去别的房间休息,又找人收拾了那些狼藉。 陈幽若发现他手里多了个幽蓝色玉盘时,一瞬间就觉得很眼熟,尤其是玉质的裂纹透着熟悉感。 上面雕刻着许多诡异复杂的纹路,看起来非凡物,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得来的,便顺手塞在了他枕头底下。 中间来过一些人,被她打发走了。 洛子规也来过,陈幽若知道谢文诚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猜测着谢子婴可能还无法接受,便编了个理由打发走了。 而谢子婴则靠着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周遭被浓墨笼罩,才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推门进来了。 来人推门很没礼貌,动静很大。 谢子婴脑中还有些昏沉,一时感到很迷茫,直到房间里的烛火被点亮,玄衣青年的模样清晰入眼,他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揉揉眼睛,茫然地盯着来人。 殷逸瞥他一眼,将手里的酒坛往桌上一搁,“才醒?” 谢子婴皱眉盯着他,闷不作声。 殷逸道:“我来道歉。” 谢子婴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酒还是毒,于是依旧不吭声。 殷逸见此,也没多意外,一边倒腾了茶杯来倒酒,一边开始温声背书:“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谢子婴话音里却带了敌意,“你想说什么?” 殷逸道:“提醒你。” 谢子婴脸色很青,显然不太高兴。 殷逸笑了一下,“我知道,若非青云派英灵的执念,我哪有资格来到人世间,我本来就不是人,所以该听你的。” 谢子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 “……” 谢子婴没再说话,坐到了他的对面。 殷逸苦笑道:“我之前不该那么说你,来跟你道歉。” 谢子婴:“噢。” 殷逸将一杯酒推给他,然后道:“你不是小气之人,喝了,咱俩和解吧。” 可惜谢子婴目光如刀,“谁说我不是小气之人?” 这些话可不就是李子由说的吗,骂他心胸狭隘、自私自利,即便是他自认没有任何地方对不住李子由。 殷逸哼声道:“我说你不是就不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子婴没好气地扔下这一句,又冷哼一声,还是喝了。 “对不起。”殷逸忽然轻轻吐了这三个字。 谢子婴一怔,懵了片刻,觉得气氛很奇怪,下意识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殷逸“嘁”了一声,“能别这么恶意揣测别人吗?” “不能。” 谢子婴终究没再打浑话,他沉默了片刻,又抢过酒坛纵情地喝了几口,然后瞄他一眼,看起来极其不情愿示软,说道:“对不起。” 三个字是齿缝里挤出来的,不算多清晰,但勉强也还能听见。 殷逸得意一笑,“没听见。” 谢子婴果断将杯子一摔,翻白眼问:“你聋了?” 殷逸似笑非笑,“是啊。” 那您可真行还能回答这句。 殷逸道:“废话少说,我拿小螃蟹的下落换你留下我,行吧?” 谢子婴欣喜道:“你知道小昱在哪?” “称呼变得真快。”殷逸嘲讽了一句。 谢子婴懒得搭理他,只问道:“他在哪里,还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受伤没有,不过委屈倒是天大的。”殷逸道。 谢子婴皱眉看着他,追问道:“巫觋对他做了什么?” “怎么不说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