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神色略有些憔悴,看见祝春时后更是连面子都不愿意做,敷衍的行了礼就起身走到一边。
楼太太几人则是眉眼带笑的过来攀谈了几句,其余商户大抵也看清楚了如今已经不是他们把持县城一手遮天的时候,远安县里外都是俞逖说了算,因此对着祝春时个个都好声好气的,哪怕是素来轻视他人的吴太太也得硬着头皮过来应酬两句。
祝春时也不乐意在这些事上和他们纠缠,一笑置之也就过去了。
她往陈太太的身后看了眼,一身锦衣打扮的怜姐儿对上她的视线,忙不迭的低了头,随后和陈太太轻声说了两句,就往她这边过来。
吴太太面色带讥,“这不是陈家表姑娘吗,今日居然也来了,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祝春时瞧了眼吴太太,只觉得她这个人不太好评说,一视同仁的看不起人爱嘲讽。
怜姐儿涨红了脸,“那日的事,虽说是被奸人蒙蔽,但还是多亏了夫人说情,才让我得以出来,多谢夫人大恩。”
祝春时不动声色的收下了这句道谢,只是却也没给怜姐儿什么好脸色,淡淡嗯了声就转身和旁边的人说起话来。
吴太太又看了怜姐儿两眼,用团扇在鼻子下面扇了两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轻蔑,“什么味道,闻起来不舒服,陈姑娘还是快回去跟着你姑姑吧。”
怜姐儿抬头看了她一眼,泪盈于睫。
吴太太却是冷哼一声,她最厌这种做派,将头一扭,也和旁边的夫人说起话来,只是话里话外都不大中听。
怜姐儿只得委屈的回到陈太太身边,然而这段时间以来,陈太太因为家中的事情也不大顺心,看着怜姐儿哪哪都不满意,偏偏万老爷还要固执的留下她,若非府中到处都是她的人,她都要怀疑万老爷将人收用了。
一行人略说了半晌话后入席,祝春时自然在上座,其余人按着身份高低关系远近分置坐席。
大约说说笑笑了半个时辰,就有随从来报俞逖那边结束了正往宴会这边过来。
“泻露,圆荷,你们两个去前面瞧瞧有没有疏漏,别误了大人的事。”
说罢,她又看向左边的陈太太,笑道:“说起来,我当日刚来远安不久,陈太太就在家中宴请我,言语之中也在处处提点,实在是帮了我很多忙。”
陈太太听着这口不对心的话,心里恨得不行,捏着酒杯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她一共做了两次宴会,次次都在往俞逖身边塞人,如今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也足够她警醒。
“夫人客气了,原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她说完,朝着旁边的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立即会意下去了。
“太太,我有些不舒服,想去更衣。”怜姐儿便在这时候突然说话。
陈太太横了她一眼,在祝春时看过来之前,到底还是点了头让她出去。
怜姐儿低着头从席中匆匆离开。
祝春时身边的春容也在此时捂着肚子悄然下去了。
“周家的那个姑娘,听说是住在县衙?”楼太太喝了口茶,仿佛无意的提到这件事。
祝春时含笑,“正是,她年纪还小,总不能继续流浪,无论案子的真相如何,她都是远安百姓。”
陈太太手指一颤,强笑道:“夫人心善,那姑娘也是命不好,小小年纪就遭遇了这么多,如今能遇着夫人,也是否极泰来了。”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帮不了她什么,为今还是希望当年的事情能早日查个水落石出,谁黑谁白大家心里也都有个数。”
这话一落,在场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陈太太,当初和周家仇怨的可就他们家,若非因为那桩生意,后面也不至于扯出什么勾结匪盗谋财害命的内幕。实际上这话大家都不太相信,周家已经是远安的大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