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知道这话说出来必得惹怒司马瞻。 却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司马瞻两步窜到她身前,一把将她牢牢抱住,顺势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前。 易禾推他一下,宛如蚍蜉撼树,反应过来大骂了一句:“司马瞻,你混账。” “嗯,我是。” …… 司马瞻晕过去之前,就说了这三个字。 易禾托着他的头晃了几下:“醒醒,殿下,醒醒啊,司马瞻……” 没有回应,她只摸到一把热热的黏黏的鲜血。 易禾吓得手都在抖,猛然想起外头有护卫,拼命喊了几声。 裴行第一个冲进来,见地上倒着的一根脖子粗的树枝,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他将司马瞻从易禾怀里接过去。 “劳烦大人去找大夫。” 易禾拔腿就往外跑,门口遇见正赶来的护卫,又匆匆交代给他们。 裴行将司马瞻安置在了易禾房内。 恰巧这根枝子就在她屋外的檐下,想必他一时着急,只顾着近便就将人背了过来。 他们二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倒在榻上。 易禾抬手垫了垫他的头,一伸手又摸出一把殷红。 裴行脸色怆然:“有些麻烦,砸在了后脑上。” “怎么办?” “一会儿听大夫怎么说。” 不过片刻,王显带了三名大夫匆忙赶来。 室内留了人给他包扎把脉,王显在外间一直对易禾和裴行道不是。 “是下官不察,竟从未留意过此树有危险。” 裴行和易禾也说不出苛责的话来。 王家宅院太多,主人家确实不可能注意到哪个院子里的树空枝髡枝了。 之前司马瞻倒是提过一回,只是没来得及解决就出了事。 裴行走到门外看了眼。 实在是这棵树太高大,若非这个高度,想是砸不了这么重。 几人面色凄然在屋内不停叹气。 这边大夫还没断完病,西北角的夜空又劈下一个雷来。 连着阴沉了两三日的天气,想必今晚就要落雨。 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半晌大夫出来净手,跟他们说了下司马瞻的病情。 和他们预料的没有太大出入。 头上和肩上的外伤不算严重,清理创口就可以。 只是那树枝砸得过于结实,又伤在后脑,唯恐会有淤血。 需要一直有人照料在侧。 王显着急地问了句:“那殿下何时能转醒?” “若无事的话,几个时辰或者一两日内就能醒,若两日未醒,就不大好说了。“ 易禾心里一直揪着,她与裴行对视一眼。 裴行问大夫:“可否将殿下移到建康再诊?” 大夫脸色一变:“如何使得,大人若不放心,倒是可以连夜去建康请御医前来,只是千万不可移动病患。” “对,我急糊涂了。” 说罢就冲出去找人。 …… 裴行和易禾一直守到后半夜,屋外的雨点子蹦得越来越欢。 上一副药已经灌进去两个时辰,易禾撑了伞去厨房守着给他煎第二副。 推开门,一阵雨气夹着寒意扑上身来。 她听见身边有几声闷闷的响。 原是檐下种的几蔟佛见笑,白日里瞧着就有些荼蘼。 也不知这场雨后,是干脆谢落还是能长点精神。 药煎好后,易禾发现裴行正在榻前坐着打盹。 便让他先回去歇着。 裴行起身揉了揉眼:“那就劳烦大人再守一会儿,下官去城外接应下,看看御医到没到。” 易禾摆手让他去了。 自己望着眼前的一碗汤药却发了愁。 这个裴行也真是的,怎么不记得侍奉完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