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再走呢。 她也一时大意,倒忘了这回事。 “殿下……” 大夫让隔一会儿就叫他一下,看看是否清醒着。 “殿下……” 看着没戏,易禾死心了,将他的头托起来,小心地塞了一个枕头在下面。 虽然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像禀事一样回了一句。 “殿下,喝药了。” 她伸手去端药,烫得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看来还得晾一会儿才能喂。 她看着毫无转醒迹象的司马瞻,不由出声叹息。 “殿下,你要是醒不过来,下官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我死了倒不要紧,我爹的遗愿还没完成呢。” 她正自怨自艾,听见门外传来几声笃笃地叩门声。 王显冒雨赶来。 虽然神色未见得十分惊惶,但是大晋唯一一个亲王在他地盘上生死未卜,总归是一口大锅压在心头。 只看他夜半而至就清楚了。 二人在外间说话。 王显一脸凝重,除了愧疚之外,担忧倒不像是假的。 这也难怪,哪怕他再是不拘小节的人,在皇权面前也不会毫无忌惮。 “下官听闻吴郡有位名医,殿下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像是能醒的,不如下官这就去请。” 易禾望了望外头的大雨:“多远?” “三百里,下官马上启程,后日一早就能到。” “也罢,大人记得带好文牒。” 去吴郡要通关,想必王显得亲自跑一趟了。 王显点头,撑了伞就要出门。 一只脚才刚迈出去,又转身问:“大人一人怕是难撑,下官再派几个人手过来帮衬。” “不必了。” 易禾脱口回绝。 看着王显有些诧异,她忙解释:“大夫说了,无须太多人照顾,况且裴将军马上就能回了。” 王显看她一眼,沉默着点了个头。 …… 易禾回房又将药碗端来,搁在嘴边吹了一吹,给司马瞻递到嘴边。 她之前给弥留之际的父亲也喂过药。 那时候父亲已经没有意识,只能盛一匙底的药汤,一点一点喂。 一碗药有时候要喂小半个时辰。 可是侍奉别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 “喝。” 没有反应。 “唉……” 一声长长地叹息在房间响起。 她仔细瞧了一会儿司马瞻,样子像是睡着了。 忽然心里又觉得不太踏实,伸出手到他鼻下探了探。 还好,喘气着。 气息还很绵长。 她小心地用汤匙将司马瞻的嘴撬开一点,顺势将汤药灌了进去。 半天看他没有吐出来才放心些。 她一边喂药,突然又想起王显刚才那个有些复杂的眼神。 不由自言自语了一句: “本来众人就知我是个断袖,现在殿下又为救我受伤,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还要生出些不三不四的谣言来。” “怎么个不三不四?” 诶? 易禾将汤匙扔进碗里。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