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薛宓觉得伏流火和淀夫人很像,但随着日渐接触,她发现两者实则大不相同。 伏流火对她有一种近乎纵容的顺从,这种感觉是淀夫人从未给过她的。虽然伏流火对谁都是这种无所谓的漠然态度,但薛宓并不在乎。 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在意他对自己如何。 闲暇的时候她时常会想,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会相爱。 淀夫人从不和她提父亲的事,以至于薛宓活到现在也不知自己的父亲姓甚名谁。小的时候她会在意,会好奇,可后来渐渐长大了,便不在乎这种小事了。 她知晓淀夫人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对她的父亲心怀怨怼,但她曾幻想过,淀夫人如此恨那个男人还愿生下她,是因为爱她。 可后来美梦破碎了。 薛宓变成了阿宓,她开始高傲地扬起头,以最尖锐的模样应对外界的一切,用最强硬的手段将自己保护起来,再也不受到任何伤害。 这种生存观念一直持续到拜入昆仑,遇见了观山和伏流火。 于是一切都截然不同。 - 当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回昆仑山时,不免惹起一阵轩然大波。 谁人不知这对性情古怪的师兄妹是当今昆仑掌门座下最宠爱的弟子,竟有人敢叫他们这样狼狈——先不论胆量,他们二人都是赫赫有名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虽然只有金丹修为,可战斗力比之元婴也不逊色。 天下有几个人敢公然对他们动手的? 瞧着那两道浑身浴血却将脊背挺得笔直的背影,门中弟子面面相觑,心中困惑不已,却无人敢上前询问。 伏流火一向对这种眼神视若无睹,薛宓则忙着处理脑袋中纷繁杂乱的思绪,无暇理会。二人顺着石阶前往顶峰的路上,此事便如雪花般飞速传遍了昆仑上下每一个角落。 观山剑君本悠哉地在天宫喝茶,听到这个消息险些将茶喷出来,恼怒不已地震声道:“简直荒谬!” 他一拍桌子“唰”地站起身来,作势便要往山下冲,给对面正吃点心的灵霄吓得一哆嗦。 男童模样的化神剑君也顾不上吃茶了,急忙扯住他的袖子,一张幼态娃娃脸上写满了不符合年纪的忧虑,硬着头皮劝道:“掌门师兄,你先别急…” “我怎能不急?!” 还未等他说完,便被面如冠玉的俊美青年咬牙切齿地打断道。他目眦欲裂,面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伤了我的徒弟便是在打我的脸,如此恶劣的行径简直不把我昆仑放在眼里!我倒要瞧瞧是哪家的后生胆子竟这般大!” 观山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他语速飞快,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一句,甚至忍不住脑补出自己可爱又乖巧的两名徒儿可怜巴巴地受人欺凌的虐心场景。 观山简直不敢想他们在外受了多少委屈,只是稍微起了个念头,便几乎要击碎老父亲脆弱敏感的玻璃心。 那两名徒弟被他视若珍宝,就算犯了错也只是象征性地罚罚跪便揭过了,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两个人,回来却拖着一身的伤奄奄一息,这叫他怎么能忍? “那我去,师兄,我去替你为两位师侄报仇。”灵霄满面愁容,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大乘修士轻易不可出手。若随意搅进小辈的纷争中,沾染因果,于飞升大事百害而无一利。” 他急得不行,试图同观山讲道理:“何况有能力和胆量使二位师侄吃亏的绝非泛泛之辈,许是哪位大乘真君座下的得意门生也未必,若是和哪位真君起了龃龉...” 但很显然,怒火中烧的观山根本听不进去,没等他说完便疾声打断道:“我徒弟被人这样欺负,我还飞升个屁?那后辈真是大乘弟子又能如何?我徒儿便不是大乘门下吗?大不了我同他们师尊同归于尽!” 灵霄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心惊肉跳,一想到怒气冲冲的观山打上人家道场找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