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不免有些绝望。天下修道者万千,修得大乘之士却唯有七人,无论对上哪位... 想想就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他正绞尽脑汁地搜刮话术想要让掌门师兄稍微冷静些,却听一道熟悉的脆亮女声忽而响起—— “那可不行。” 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出如玉带般的袅袅云雾。打头的是名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她身姿挺拔,莹白如玉的脸颊凝固着点点迸溅血痕,虽狼狈负伤,可一双高挑凤眼却亮如星火,灼灼闪烁。 她神色认真地望着回首望来的俊美青年,一字一句道:“师尊,你不准和旁人同归于尽。就算不能飞升,也得给我活上一万年。” - 将被数道符咒封住的冰匣交给观山的时候,薛宓从未在出尘谪仙做派的青年脸上见到这样纷呈的情绪转变。 先是困惑不解,而后是震愕怔然,那些她理解的、不理解的情绪相互杂糅,化作哭哭啼啼的丑态。 她和伏流火像两个巨大的人形玩偶,被观山一左一右紧紧揽着,满脸不耐。 灵霄已经被时哭时笑的掌门师兄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消极地盘算天下第一医修能不能治好大乘修士的疯病。 薛宓从未和旁人有过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强忍着一剑挥开他的冲动,有些自得地想着—— 这老头不过如此,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就能把他弄到破防狂哭。 感受到肩头的布料被温热液体打湿,她骄矜地别过脸去。 丢人的老王八。 薛宓本以为这已经是丢人的极限了,没想到她还是小瞧观山了。 观山剑君将那用以存储神尾的寒冰匣从底部凿了个洞,用细绳拴在了胸口最显眼的地方。 据说他本想打成发冠戴在脑门上,可惜这匣子是取冰玄山下九百里处的万古坚冰所铸,可塑性太差,只能遗憾作罢。 不仅如此,他还一改往昔不出仙宫的高人做派,日日昂首挺胸地四处溜达,见人第一句便是:“你怎知这是我两位爱徒拼死为我寻得的人间至宝?”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满门化神长老被他折磨地痛不欲生,纷纷下山去寻在城中潇洒度日的泠水躲避。泠水某日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见到堵在门口的一众师兄师姐,吓得一个激灵:“你们怎么全来了...魔域要对我们宣战了?!” “不。”一位师兄面色沉痛道,还没等泠水松一口气,便又听他沉声补充,“掌门师兄疯了。” 泠水:? 他试图理解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愉悦的清润男声:“小师弟...咦,各位师弟师妹,你们都在啊?” 泠水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传闻中疯了的掌门师兄。观山容光焕发,似是心情十分愉悦,温润含笑的眉眼让他不由得想起刚拜入昆仑时,师尊师姐尚在,师门四人其乐融融,观山最为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泠水有些纳闷,掌门师兄的状态简直好得像是回光返照,哪里疯了?他的视线下滑,落在观山前襟那个不伦不类的饰物上。 虽然怎么瞧都不伦不类,但也不至于说他疯了吧...顶多算是个审美畸形。 感受到他一言难尽的目光,青年状似不经意道:“噢,你问这个?这是你两位师侄费了一番功夫为我寻来可延寿数的至宝,托他们的福,师兄现在精力充沛,再活个千年不成问题。” 泠水:...我有问吗? 这一瞬间,他无比切实地体会到了师兄师姐的无助。 - 昆仑内部被观山以一己之力折腾得鸡飞狗跳,但处于舆论中心的两位当事人却全然不在乎。 郁茂林中,宛若游龙的锋锐剑气层层荡开,激下落叶簌簌,飞荡的叶片如羽毛般柔柔飘下,左右摇曳落至闪烁着寒芒的剑尖。 薛宓懒洋洋地挽了几个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