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一边枕着,一边快意地笑了。
“怎么,将你的冰手贴上来,这么高兴?”察觉到她的动作,齐觉域微微睁开眼,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着点成年男性的低哑。
云浅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笑着,眼里藏着几分狡黠,“是啊,我喜欢法师,就喜欢贴着法师走。”
话落,云浅更显亲昵地贴近了些旁边的男人,齐觉域并没遮拦,或许,这也就是他的本意。
齐觉域闻言,眸光微动,唇边的弧度不自觉地上升了几分。
可一触上她柔软的双臂,齐觉域不觉皱了皱眉……
他粗略丈量了下,仅凭主观,就判断地觉得她似乎比先前更瘦了些。
太过瘦了些。
是没有好好吃饭吗?齐觉域不解。
他转过身,将云浅整个人都圈进怀里,像要把她彻底融化在自己怀中似的,动作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云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却很快放松下来,心里泛起一阵难得的暖意。被他拥在怀里,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起伏,那种源源不断涌来的温暖,让她忍不住靠得更近了一些。
“还冷吗?”他低声问,嗓音里有一丝淡淡的关切。
“不冷了,”云浅抬眼,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但要是再抱紧点,可能会更暖些。”
齐觉域失笑,却也没有拒绝,反而将怀中的小女娘搂得更紧了一些。他低头,目光落在她的发顶,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以后会好好看着她吃饭的,先前在千秋寺就是如此,不爱吃斋饭但不说,只说一切从简,但又会在饿的时候偷偷跟底下的侍女一同去弄些吃食来,如此颠倒,胃口如何能好?
她与寻常的贵女很不同,她似乎,一点也没把底下的人就看作是可以随意打骂的物件,反倒是不那么想麻烦底下的人为她做事。
有些不同,但他喜欢,什么都不是问题。
夜深了,窗外的风雪轻敲窗棂,而床榻上的两人相拥而眠,此时,京城的风雨飘摇与他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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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回到京城时,未曾想云后的病情已然更加危急。沉重的云层遮蔽了日光,寝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得人心愈发沉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夹杂着些许血腥味和沉积的灰尘气息,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殿中,几个太医分立两侧,皆低头无言。他们脸上布满倦色,眼神复杂,或许是疲惫,或许是无助。此刻,他们能做的,唯有沉默。
云浅的眉头微微蹙起,眸中闪过一抹隐忍的情绪,却终究没有多言。她径直走向床榻,衣袖掠过微凉的空气,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
云后躺在榻上,面色如纸,眉间深深锁着一抹倦色。
那曾经威仪四方的女子,如今一眼看上去,竟只剩下了因病痛折磨的轮廓。云浅的指尖微微收紧,眼神定定地落在那熟悉的面容上,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却未显露分毫。她伸手想去探一探云后的额头,却在此时听到了殿外急促的脚步声。
“浅浅!”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云浅回身,目光与来人撞在一起的一瞬,怔了片刻。齐赫尧急匆匆地走进殿中,眉目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此刻的他,衣襟微微散乱,显然是听到消息后连整理都来不及便赶了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齐赫尧,呼吸不觉一滞。仿佛时光倒转,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熟知的满腹心机、算计多端的太子,而是记忆中那个眉目温润的少年郎。他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唤她“浅浅”,同她说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