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书看到母亲脸色不悦,再谈下去她的病又要加重,只得缓和:“爸妈,在外面安家我不考虑了,就是媳妇问题,放我一马吧。”
父亲:“这个事,哪家的茅草棚子不是点火试烧的。你去不吵不闹退得脱,另找的,你妈说可以就可以。”
男娃儿生理发育似乎要迟缓些。艾书对结婚不迫切,想继续用“拖”的办法解决问题。星期天,是全省统一规定的赶场天,也是农民的统一假日。
文化大革命的火越来越旺了。
一小学生天天跟着造反,父母教训,动口不听,动手打了耳光。这孩子就用成人造反派的口号改编了一下,喊出“打倒爸爸,火烧妈妈,踢开哥哥,我来当家”的口号。父亲火了:“你来当家,你去找粮食来吃。”把粮柜子锁了。造反派知道这事后,把他父亲抓起来逛街,叫“声援革命小将造反。”
供销社书店的旁边有一靠山斜坡,区政府以前将这个斜坡搭成一个平台,面前的街道也宽一些,所以,一般小会、宣传政策、逮捕人犯等都用这个平台。艾书进书店看看有什么可购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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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场人正是人多拥挤的时候。
一队“东方红”红卫兵喊着“打倒XXX”的口号,押着一位青年人过来了,那人不服,红卫兵把他双手反剪在背后,推的推,拉的拉,强制上了搭台。艾书跑出书店,定睛一看:那不是区委书记吗?30多岁的人,来莺咀区任书记不到两年,怎么会是“顽固不化”的走资派呢?在台上,红卫兵们叫嚷要他低下头来,他不低头,有的去把头按下。按下,他又伸起头来,还连说:“我没有罪,我为什么低头?”有几个红卫兵按不住头,干脆揪着头发按下,有的紧握拳头,看似要打,眼看后果严重。
这时,有十多个都是打着光脚板、背着背篓的农民。艾书一眼认出这些人全是大山脚的,大多是以前学生家长。他们把背篼一甩,挥起弯角杵冲上台去,口里骂着:“小狗日的些,你们胀饱了,斗得起人了!”“斗你妈的X些,把书记打伤了,那个领导生产?.......“不怕死”的红卫兵们四处逃散,只剩书记一人,这帮子农民簇拥着书记下了搭台,往区里走去。
艾书走到洪林,像以往一样,也要进大姐家,歇息歇息,喝点茶,再出发。
大姐说:“两个女老师刚刚从这里出去,你就来了。自从上次来碰见你摆龙门阵之后,他们每个星期都来,一来就问你回来没有。”
艾书不在意这些事。
两个女老师倒也大度。她们商量说:“这艾书,我俩都要比他大一岁、两岁。且我们两人都有不足,一个有天花后遗症;一个矮胖,常有人还问还不请产假吗?婚都没结,被人家质问,羞死人。我们的优势是有工作又善良。我们尽量靠近他一些,他看上我们那一个都没关系,互不呕气。哪个立下足了,又再帮助另一个。我们两个都是外地人到这里,就像亲亲的两姐妹。”二人到都是一道,形影不离。
他们的心思,艾书哪里知道半点。
一个民校教师的奋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