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在王府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一切如常。”
阿淼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自主看向瑞谚,他正站在门外,昨夜他那暴怒的神情,他掐住她脖子那指印还未完全褪去,而此时,他却神色自若,只是那目光中还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感情,让她有些看不懂。
书房,两人相对而立,相对无言。
经过昨夜,阿淼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以后,起码不用再在瑞谚面前假装了。
“敢问王爷,会如何处置奴婢?”阿淼首先打破了沉默。
“还自称奴婢?看来你是打算扮到底了。”
“所有的事,奴婢都听聂卫说了,是王爷亲口说的,任何事都不会有改变。”
“陆家那一百七十口,你是谁?”
阿淼深吸一口气,道:“我是陆家三小姐……”正欲说出之时,成霖却走了进来,不得不打断了她:“王爷,宫里传话,这时辰该进宫了,皇上和太后,还有关相都在承安殿等着王爷。”
瑞谚应道:“本王知道了,让聂卫备马车,将那些竹简都装上车,他随同本王一道进宫。”
“是,属下这就去告知聂卫。”成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阿淼,退出了书房。
瑞谚的目光转回到阿淼身上:“继续。”
刚才那一瞬间,阿淼几乎就要将自己的真正身份说出口,但也许是老天不允,偏巧很合时宜地听到成霖提醒瑞谚进宫,方才忆起今日便是瑞谚应答复赐婚之事的日子,于是将那到了嘴边的半截话头咽了下去,定了定神,话锋一转:“奴婢是陆家三小姐……身边的一名丫鬟,那日机缘巧合,侥幸逃命,方才苟活至今。”
听到“陆家三小姐”五个字,瑞谚像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平日里毫无起伏的平静语气竟也有了些波动。
“陆家三小姐,陆沅夕?你是她的丫鬟?但昨日你说你姓陆,还有,一个丫鬟为何同那言奕衡……”
“回王爷,奴婢打小父母双亡,无名无姓,是三小姐见奴婢孤苦无依,不仅收留奴婢在义国公府为下人,还赐奴婢姓陆,那时起奴婢便已将自己当作陆家的一份子,至于言先生,因三小姐视奴婢为姐妹,常教导奴婢读书识字,言先生在义国公府为客卿之时曾收三小姐为徒,那时便见过奴婢。”
瑞谚走到阿淼的面前:“你说的这些,都可当真?”
“奴婢早应是个死人,这大半年时光已是上苍垂怜,苟活至今亦不过是名不得见天日的钦犯,王爷若将奴婢交予大理寺,皆在理在法,奴婢不敢有妄言,亦不会有任何怨言。”
“如今你是朔王府的人,不是哪个外人想动便可以随便动的,你只须应承本,往后在本王面前不得再有一句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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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淼心头涌起一阵苦涩,便又掉下泪来,她跪了下来,伏在地上:“奴婢遵命,奴婢代陆家上下谢王爷大恩!”
瑞谚披上外衣,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仰头望着那空无一物的天空,说道:“若无那件惨案,你家三小姐才应是本王的侧妃,可惜一切皆有命数,你也不必时时把谢恩挂在嘴上,过去的事,亦不必再提。”
瑞谚走后许久,阿淼方才抬起身来,早已是眼泪决堤,泛滥成灾。
她做梦也想不到,最让她难过的一关,居然也就这样过了,那些惶惶不可终日,那些百转千回的噩梦,竟如此轻而易举地结束了。
可为何她的心中,还是那样空荡荡的,看着瑞谚走出门的那背影,痛楚却好似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明显。
通往皇城的长街上,人来人往,繁华如斯。
聂卫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着,前面便是皇宫大门,聂卫知道,有些事,他终须接受,阿淼也终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