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一旁的石凳,温声说道“莫要拘礼,到这边坐。”
谭千令此刻也不知为何莫名感到一阵不安,只是见皇帝这般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整个人便傻愣愣地站在那原地没动。
一旁的凌美人见状,忙顺势起身,步履盈盈地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小手道“瞧瞧这模样生得多好啊,也不知是肖母多些还是肖父多些呢?”
旋即又温柔地将她牵至桌前,边引着她到石凳处坐下,边打趣儿道,“小千令也别光站着了,好生坐下来用些点心。如此,陛下才好与你慢慢聊呀。待会儿饿着了你,陛下指不定要责怪我不知招待了。”
谭千令望着她,杏眸中不觉隐隐浮上了些许水雾,鼻间有些发酸。
她乖乖地坐了下来,愣神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谢陛下、娘娘体恤。”
肖母还是肖父呢?
她长这么大,连一声“娘亲”都不曾唤过,更别提她娘亲生得是何模样了。
她也从未听爹爹提过……她便当自己生来如此,忍着不去想就好了。可如今这番,爹爹不在身边,她又触景生情般得想起了这事,便也免不了得愈想愈委屈。
她的娘亲是何样子的?
爹爹没跟她说过。
她想着,原来不止是南宫珏……
——她。
也是个打小没娘疼的人……
“自是肖父多些。”南元帝回应凌美人的同时,也同样注意到了谭千令的神色异常。
无须多想,便已把她此刻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陛下与我爹爹相识多年,可曾见过我……娘亲?”谭千令抬起头,面露期许地问道。
“自是见过的。”南元帝耐心答道。
“那陛下可否告知于我——她是何样子的?”谭千令眼睛一亮,忙追问道。
“你娘亲不喜在外人面前现身,朕虽见过,却也是知之甚少。”南元帝说道。
确实在他每每造访竹居时,谭夫人都会有意回避。
谭千令瞬间垂下了眼帘,失落地盯着桌沿发愣,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闷闷不得纾解。
“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南元帝音调柔和地问道,并朝一旁的内侍招了招手,“喆安。”
“小人在。”内侍忙走上前来。
“你且叫人把那东西备好,速速呈上来。”南元帝吩咐道。
接到命令,那个叫喆安的内侍便匆匆下去了。
谭千令顿时想到了白湘的话,便抬眸展颜一笑,“陛下,千令没有要问的了,若是陛下有要问千令的,尽管问便是。”
“可还伤心?”南元帝轻声问。
“不伤心了,”谭千令摇了摇头,“陛下尽管问吧。”
南元帝笑了笑,稍稍瞥了一眼身侧的凌美人,眸中的示意一闪而过。
凌美人向来识人眼色,知自己不宜多待,便忙起身福礼道“妾身先行告退。”
得了皇帝的默许,凌美人便款款离去,临走前还识大体地叫走了一干奴婢。
这下,整座凉亭内便只剩下她与他二人。
南元帝率先开口问道“你来皇宫前,谭先生可有跟你说了些什么?抑或是给了你什么没有?”
“来之前,爹爹只问了问我想不想来上皇塾,”谭千令如实答道,“后来临走前还叮嘱了我‘不要胡闹,他忙完便会来找我’的这些话……也并未给我什么东西呀。”
南元帝听后,眸中明晦不清地沉吟着,时而一瞬不瞬地看她。
见南元帝阴晴不定的模样,谭千令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随即杏眸微微睁大,一脸慌张地问道“陛下……可是我爹爹出了什么事?”
南元帝心中一动,将眼中的疑虑飞快地掩了下去,朗声笑道“怎么会,你爹爹都说了会来寻你的,又怎么